▍海豚的手語(1)
海豚的手語。
『海豚』的手語,一隻手托住在胸前,當作水平線,
另一隻手,只需由腰際劃出水平面,越過胸口的心,
轉身;翻轉手背,
跳躍;輕盈飛行,
這就是一尾海豚了。
我閣上門,使勁,但,是為了極輕的關上,不出聲。
他剛睡呢。
* * * *
我走回辦公室,沒脫下白袍也就在沙發睡著了,
一隻高跟鞋脫離了腳,自顧自的落下地板,發出細微的嘆息,
我不聽見。
除非是你。
* * * *
有人進來了,他幫我取下另一隻還勾在腳尖上的高跟鞋,
他也有一件白袍,不過他脫下來蓋在我身上,
我醒來。
「給我一顆阿斯匹靈…。」我頭痛得快暈吐出胃裡的東西。
「嗯,妳等等。」他迅速從身上找到藥劑。
我不用水,一口吞嚥。
「躺一下吧,現在才凌晨四點。」他按住想要起身的我,不急不徐。
「妳還想工作?」他找到冰枕墊在我的頭底。
「事情還沒做完…。」我希望還有體力。
他扶起我。
「謝謝你。」我今晚第一次笑。冰枕果然使微微發熱身體舒緩多了。
「妳認識那個病患嗎?」
「不認識。」
可是我想起那個人的手,不斷的揮舞,向上抓緊不存在的東西,
沈溺。他一定是溺水了,才會有那種動作。
只是我,正好汛過。
當他們帶他出現在醫院的時候,他正痛苦不堪。
還有,他很像你,賢。一雙眼睛。
* * * *
「他是不是不會說話?」我勉強坐起來。
「嗯,應該是聾啞。」
「難怪他不說話了…。」
原來他的動作是那麼激烈,是因為全部的語言只在肢體。
「他一醒來就很生氣,我什麼也沒有做,不知道為什麼?」
「那是什麼刺激了他?」白袍醫生思索。
擦拭他額上的汗算不算刺激?他在做惡夢,我明明知道的。
緊迫的眉毛,繃著的皮膚,不均勻的呼吸,我懂他的語言,
他和你真的很像的,連痛楚的反應都是一樣的。
「我只是碰了他一下,想減輕他的痛楚,他一醒看見陌生的我,
就非常生氣了。」
可是,我守了他二天二夜。
待續…